剖析公路债务问题

□周卫
    日前，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邹正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收费公路的收费情况不透明，公路除了固定的税费支出，其他都是收费公路的“管理成本”。包括养护折旧支出、运营管理支出、薪酬福利支出等等，这些都是造成当今收费公路负债的主要原因。他同时呼吁，公路应该是公共服务产品，不应该走赢利模式，我国应该改变现有收费公路的运营体制，逐步取消收费公路收费，并全部收归国有。
    收费公路为什么欠债这么多？
    这个信息公布以后，我们也感到不可思议。我们国家拥有世界上最长的收费公路，每年都能收到几千亿元，按说这些钱足够公路的养护成本了，但这些钱都哪里去了？怎么花的？这个账目也需要公开透明，这也是问题的关键。现在交通运输部已经将这个信息公开化了，但还需要进一步公布。包括我国收费公路的总里程、收费公路的还贷情况、收支情况以及运营情况。哪些属于不合理的收费？哪些还要继续收费？这都要给公众一个明白账。
    现在关于收费公路负债2.3万亿元，有很多人并不相信，也有人在分析各种原因。但我认为，这跟管理成本有关，并且是一个重要原因。比如，公路系统职工薪酬占的比重。有的省份每个收费员每月工资都达到7000~8000元，这大大超过本地区平均工资水平。因此，我认为这方面应该加以清理，要压缩支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挪用公路资金的情况。审计部门也多次披露，一些省市收费公路大量挪用通行费收入，其中一些被用于建楼堂馆所、投资股票和对外投资。这些不合理的支出应该得到控制。
    对公路收费和管理应该如何监管？
    最主要的就是要公开透明。这次要不是交通运输部新闻发言人透露，我们都不知道收费公路为何欠债2.3万亿元。现在这方面的信息跟挤牙膏似的，很多人并不清楚，没有主动的强制披露机制。就跟上市公司一样，一开始也不愿意披露，现在披露机制已经很健全。因此，要保护公众的知情权，这跟纳税人利益相关。应推动收费公路运营、养护成本及人员薪酬福利开支的信息公开。“信息公开条例”规定：“与人民群众利益密切相关的公共企事业单位在提供社会公共服务过程中制作、获取的信息的公开，参照本条例执行。”收费公路不能成为信息公开的盲区，让公众参与监督收费公路管理，才能从外部建立起公路收费的约束机制，从而让收费公路整顿跳出“治乱循环”的怪圈。
    为何公路系统屡成腐败的重灾区？
    这也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有的省份几任交通厅长都因为经济原因落马，这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我认为这主要跟管理体制不够健全有关系，比如公路系统管理的不透明、监管不严、财务制度不健全、招投标不规范等。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为什么得不到解决？这应该从制度上找原因，问题的出现也说明我们的制度设计有很大漏洞，让很多人有空可钻。
    我国能否取消收费公路收费？
    根据国外的实际情况来看，我们很多收费公路是可以取消收费的。比如美国，美国的高速公路建设的都很好，但很少有收费的，即使有收费路段，费用也比较低，这些公路都有人维护和养护。因此，我们需要学习国外先进的做法和经验，逐步取消收费公路收费。美国收费公路制度设计比较合理，值得我们借鉴。
    我们的政府财政也可以对收费公路进行政策倾斜，减少公路收费。收费公路在一定程度上也在影响经济发展，因为现在很多地方物价上涨都跟物流成本有关，很多人下不了决心来解决。财政可以多承担一些。有些东西不能完全市场化，公路属于公共产品，应该公共财政来承担。因此，可以一步一步来取消，县级公路，省级公路和国道，最后可以取消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