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堵费和高速免费并行”没有操作性

　“市中心收拥堵费，取消城外高速公路收费”，这个堵疏结合的提议有一定新意，但却没有可行性。因为与拥堵费相比，转移到新城定居的成本要大得多。如果真的收起拥堵费，可能的结果只能是：那些普通车主减少用车，为富人和公车让路。 
　　我估计，中国城市不试行一下车辆拥堵费，有关这方面的建议是不会罢休的。这不，近日又有一位高级官员提起了这事儿。《北京日报》5月4日的消息说，住建部副部长仇保兴为北京交通支招：研究实施交通拥堵费。他同时认为，应取消高速公路收费，可以引导城市中心区人口、功能向新城转移。 
　　虽然收拥堵费声音在我们耳边磨出了老茧，但仇保兴的此番建议倒还算有点儿新意。与以往官员专家所提的建议不同，仇保兴在提议收费的同时还讲到了免费。我想，仇保兴的设想大概是：通过城内收费，迫使市中心人口少用车，而通过城外高速路免费，引导市中心人口转移出去。 
　　我承认，这个设想有一定合理性，但仔细想来，它就像收拥堵费一样不具备可操作性。一个最简单的原因是：像北京这样的发达城市，其中心区的资源配置全国领先，人们往北京挤，不是为了凑热闹，而完全是冲着优质公共资源。又何况，在城区生活的人，经常出城走高速的只占极小一部分；同样，在城内收拥堵费，所影响的也只是少数收入不高的车主。何况与拥堵费相比，转移到新城定居的成本无疑要大得多。 
　　这样看起来，城外免费、城内收费的举措，反倒有种诱使收入不高的人从北京城转移出去的意味——舍得交费才适合在北京城生活；不舍得交费的后果就是转移出城。此外，城外免费又像是为了给城内收费创造台阶，总之，收拥堵费才是核心所在。这里，仇保兴副部长未能免俗——不但把拥堵费当成了缓解交通的法宝，而且同许多官员与专家一样，拿伦敦的“先进经验”来佐证。 
　　为什么拥堵费的建议者老是揪着伦敦与新加坡的“成功”不放？原因就是他们举不出其他事例。世界上的城市数量堪与牛毛相比，两根牛毛到底能说明什么？为何不拿“纽约征收拥堵费计划流产”来说事呢？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伦敦征收拥堵费后来已被当局承认是一个失败的举措。 
　　上述因素，不知一些官员与专家有没有考虑到。如果考虑到了，我就有点怀疑他们提拥堵费建议的动机：会不会是为了抑制低收入车主的出行，好让出路来疏通富人车辆与公务车辆？想想看，如果通过收取拥堵费等手段控制车辆上路，那么这一招对富人与公车是无效的——富人不在乎多支出这点成本，公车则更加不会顾及了。最后，只有那些收入不高的普通车主限制自己用车，富人与公车自然就有了相对畅通的出行环境。这样的话，拥堵费就更像是富人或公务员的开路费了。 
　　作为调节交通流量的经济杠杆，拥堵费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但只有在穷尽一切办法，打好了一切必要基础的前提下，才能考虑利用这一杠杆。譬如，将公车数量削减到合理水平，并且严格控制公车私用；公共交通系统像新加坡一样便利，去任何地方都不用太折腾。这两种重要的条件如果没有满足，而率先开征拥堵费，无异于本末倒置，最终难逃“为收费而收费”甚至“疏富堵穷” 之嫌。（作者系资深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