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缝”对接求解——关于多式联运的系列报道之三

□本报记者林振强
    发展多式联运，装备设施需要“先行”。
    5月份，国务院常务会议强调，加强企业技术改造，根据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2009年中央将以贷款贴息为主的方式，安排200亿元技术改造专项资金。在给予重点支持的六项目当中，包括 “支持物流业发展多式联运、转运设施和城乡物流配送等工程。”多式联运设施建设将将进入一个新阶段。
    值得关注的是，尽管发展多式联运需要兴建现代化的基础设施等，但要实现公路、铁路、水运、航空等运输服务 “无缝对接”，物流设施的系统性、兼容性也是一大前提。
●集装箱标准难统一
    1937年的美国，有个名叫马尔康·麦克林的长途货运卡车驾驶员。每天他都要开着那辆二手卡车为货轮送货。麦克林的任务是把货物从内地货栈运送到新泽西等海港码头。然而，有些时候为了等候货物从他的卡车直接装船，他不得不坐在卡车驾驶室内一整天。这样一次次漫长的等待，让麦克林觉得无聊。于是他想，如果把货物装在一只大箱子内，他的卡车把满载货物的箱子拉到码头，堆放在那里，他就可以驱车回去再拉一只箱子；反之，货轮停靠在泊位，立即可以把载满货物的箱子卸到码头，让卡车在任何时候拉走。沿着这样的思路，集装箱运输概念就此诞生。
    如今70多年过去，全球贸易的重要运输工具集装箱已成为世界贸易发展的重要的货物运输工具。到目前为止，集装箱仍然是世界物流装备中效率最高的运输工具。世界主要发达国家适箱货物的集装箱化率已经近70%。而在中集集团技术中心主任谢良富博士看来，在多式联运过程中，集装箱更是充当着重要角色。
    自20世纪90年代，集装箱运输进入我国以来，虽然取得了长足发展，但国内海运和铁路、公路集装箱标准的不统一，还是限制了联运规模的扩大。 “集装箱标准不统一有很多方面的原因。”谢良富说。虽然我国在集装箱方面曾制定过一些标准，但并没有形成统一化。
    谢良富以海铁联运中遇到的问题举例说： “铁路货运方面，虽早就提出根据市场需求和国际集装箱多式联运的要求，大力发展20英尺和40英尺国际标准箱，适当发展48英尺、53英尺等大型集装箱，开发符合市场需要的冷藏箱、化工品箱等专用箱。但铁路自有集装箱还有很多，这些集装箱都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制造的，很难进行对接。”
    在公路运输方面，个别企业非法改装、仿造集装箱的问题也很普遍。据谢良富介绍，按照相关规定，用集装箱运送货物会在公路收费方面享受一定优惠，所以一些企业就私自改装所谓的集装箱。这样不符合规格的集装箱只是一个 “幌子”，根本无法在多式联运中发挥作用。
●配套设施不完善
    在谢良富看来，我们的集装箱运输之所以不能在多式联运中充分发挥作用，一方面，是标准化问题；另一方面，也与配套设施不够完善有关。现在物流计量、货物分类、物品标识、物流装备设施、工具器具、信息系统和作业流程等等都没有形成标准化，物流信息的采集、管理还很困难，个别企业建立了企业系统的内部物流条码，但各企业条码不互相兼容。
    在欧美国家，集装箱能被广泛应用于多式联运，背后的一个原因是货物的标准化。如果每一种货物都能做到托盘化运输，使用集装箱就更为快捷方便。但我国在货物包装方面显然相对落后，没有几件货物是可以像香烟产品一样，统一规格大小的。
    货物装卸有时还会更多地依赖人工搬运，这就使得现代化的装卸设备没有用武之地，人们对于集装箱运输也就没那么强烈。
    此外，与集装箱标准不统一的问题类似，托盘标准也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国内物流行业的知名专家吴清一曾提出托盘共用系统，从而实现托盘使用的社会化，这样不仅可以提高托盘重复利用率、减少木材等原材料的浪费，还可减少装卸作业、提高运作效率等等。但实现托盘共用的基础就是实现托盘标准化。但托盘标准在制定和推广过程中，却遇到了层层困难。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现在市场上托盘标准很多，要大家接受统一的标准并不容易，现在虽然有相关的国家标准，但本身没有强制性，缺乏政府强有力地推动，实施起来也会有很大难度。
    托盘不单要完成自身的标准化，更要重视与各种运输装备、装卸设备标准进行协调统一。比如，物流企业使用的托盘，大多是1米宽，而海运集装箱的内径是2.43米，为避免空间浪费和保护货物安全，物流企业还要把集装箱的空隙填满，给多式联运和直接转运增加了不必要的麻烦。
●急需全方位布局
    发展多式联运，对物流企业来说，应增加集装箱专用车保有数量，发展新型快速集装箱专用车辆，提高车辆运营效率。更新装卸设备，提高集装箱中心站和专业办理站的装卸能力。但相关专家认为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多式联运是一项系统工程，中间遇到的问题不是企业自身可以解决的，需要更多部门的配合与协调。”谢良富说。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首席顾问丁俊发也认为： “物流的基础设施和装备的完善，这涉及到我们整个空间布局，即点、线、面的三维空间布局，涉及到港口、码头、火车、汽车、集装箱转运站等。”
    振华物流集团有限公司总裁刘明田坦言： “我们在从事多式联运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很多，集装箱、托盘的标准化问题是一方面。有些问题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但总是得不到解决。在现在物流企业生存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有关部门应该有所动作。”
    在刘明田看来，集装箱、托盘等装备标准化方面难以统一与现在各部门分头管理不无关系。多式联运讲究的是港口与铁路、铁路与公路、民用航空与地面交通等枢纽间的衔接。不过，在条块分割、多头管理的传统模式影响下，中国各种物流基础设施的规划和建设缺乏必要的协调，因而配套性、兼容性差，导致系统功能不强。
    刘明田对记者说： “多式联运过程中一定会用到集装箱运输，但在公路运输中，有些地方竟会把符合国际标准的集装箱划定为超限。这让人很难理解。”同样让他难理解的是，53英尺的大型集装箱是完全符合国际标准的，应用也很多，但在国内却并未得到普遍推广。
    这样看来，设施装备落后固然是我国多式联运发展相对落后的重要原因，但各种运输方式之间缺乏统一的管理，自成体系，缺乏配合与协作，更是发展的瓶颈。因此，物流设备的标准化需要完善，相关法规的执行标准更需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