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非常手段”要有退出准备

  
近期，人民币汇率所受压力持续增加。对此，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近日表示，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是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非常手段”，目前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的政策类似于1997年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采取的汇率稳定政策。这种非常手段已实施了约一年的时间，对于保证中国经济增长从而带动全球经济复苏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既然作为用于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与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等其他的非常措施一样，也需要有周全的退出策略。
首先，人民币汇率的国际压力会越来越大。随着美元持续贬值，人民币与美元保持稳定意味着相对于其他货币的贬值，除了对美贸易顺差之外，对其他国家的贸易顺差也可能增大。美元贬值对美国来说的确是损人不利己，但是其巨额的贸易逆差似乎又让其在国际上获得一定的同情。如果我国对外贸易顺差持续扩大，我国会面临着更大的国际的责难，除非我国能够证明，我国有能力通过经济增长带动全球经济的持续复苏。
其次，即使我们能够顶住国际压力，自身面临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近来，国际资本净流入（也许可以称为热钱）的态势比较明显，给我国货币政策带来更大的挑战。从外汇储备看，第三季度增加了1410亿美元；从外汇占款看，第三季度增加了7460亿元，月平均增加达到2486亿元，虽与2008年上半年每月平均增加4000亿元还有一定差距，但已经超过2007年的月平均水平。人民币升值预期一旦形成，这种态势会进一步加剧，我国货币政策将面临左右为难的局面：加息则进一步增加热钱流入，而不加息则通胀压力增大。总之，只要汇率没有灵活性，我国货币政策的独立自主性也会大打折扣。
最后，人民币汇率“非常手段”给经济结构调整带来压力。不可否认，人民币汇率从过去到现在对于经济结构失衡同样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并且反过来加大了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在危机中，为了保增长我国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方面都采取了“非常手段”，这些非常手段或多或少都加剧了原有的经济结构失衡的情况，我国经济增长过分依赖出口的局面仍然会维持下去。但是，经济结构调整毕竟需时甚久，而人民币压力则相当紧迫，完全可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因此，人民币汇率在经济结构调整中的作用不应被忽略。
从短期看，人民币汇率的“非常手段”对于我国保增长至关重要，如果现在就因为国际压力而退出，必将影响我国经济复苏乃至于压抑全球经济复苏。因此，正如其他非常措施未到退出时机一样，当前的人民币汇率政策也未到改变之时。为应对国际压力，我国应强调我国经济增长对于拉动全球经济复苏的作用，获得国际社会的理解，争取更多的时间。
从长远看，人民币汇率的“非常手段”很难有持续性，并且带来较大的负面效应。笔者认为，在人民币汇率政策上同样应该制订好退出策略。在这个过程中如何平衡风险，我国同样需要一个周全的计划，更好地平衡短期和长期之间的关系。随着经济复苏，我国应适时考虑调整人民币汇率政策，在适当的时机，再次采取“出其不意”一步调整到位的做法，并将从目前与美元保持稳定直接过度到与一篮子货币（如SDR）保持稳定，也许是个好办法。